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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和我做你的模特,这里面你只能选一个的话,你选哪个”
“狡猾。”
“这是唯一一次机会,看你怎么选。”
姜蝶定定地看着他,咬牙说“模特。”
蒋阎似乎不意外她的选择,重新拿起刻刀“明天下午6点,再来这里。”
蒋阎下巴扬向她另一手握着的袋子,“衣服就放在这。”
终于得到他的肯,姜蝶宛如完成一场马拉松长跑,浑身弥漫着虚脱的喜悦。
但另一方面,又对他狡猾的逃脱感到无可奈何的牙痒。明明已经和真相一步之遥,他偏偏藏了这一手,不愿意示出真心。
他在怕什么呢。
雪白墙面上投射出她的黑色影子,宛如失控的皮影小人,手足无措地左右摇晃。
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依然选择隐藏,就像她不知道在她打完光离开后,整栋别墅又稀松平常地亮了起来。
次日傍晚,姜蝶怕自己迟到,提早了半个小时,带着相机来到盐南岛。
玄关的门没有关,开着一条小缝隙,无声地以开放的姿态迎接着她的到来。
姜蝶按下门铃后,迟迟没有人来,她只好推门而入。
一楼没有人,她对着二楼的方向喊道“师哥”
没有响应。
姜蝶感到些许奇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犹豫着要不要上楼时,忽然一怔。
她不自觉地停在另一侧的落地窗前。
一楼大厅总共有两面的落地窗,一面能一览无余地看见屋后的海水,另一面对着小径的花园。当时她从大门进来,两旁被遍布栅栏的绣球花高高挡住视线,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但在落地窗前,花园一览无余。
里面栽种着大片的玫瑰海棠,黄昏也是它们一天中最美的花期,延绵成一片粉红花火。枝繁叶茂的尽头,悬挂着一张米色的吊床,托着一具修长的身形。
躺在上面的人穿着她亲手做的深蓝色缎面衬衫,扣子依然平整扣到头。但身体是懒散而放松的,一只冷白的手晃晃悠悠地垂下,触碰到吊床下开得正艳的一束海棠。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睡着,手指随着海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微微蜷曲,勾着花心。
他的脸上遮盖着一本书,未被挡住的黑在海风里跃动,衬衫的一角跟着鼓胀,刺绣的茎叶便立了起来,跃于百花之上。
黑夜未至,睡莲正在惊艳地大杀四方。
姜蝶隔着玻璃,泥土,花朵,海风,望着似在花园里沉睡的蒋阎,恍惚间觉得自己再次回到了曼谷,回到了那辆逃亡的双条车上,她跳上去的那瞬间,他跟着从身后覆上来。
上帝摇晃着夕阳色的橘子汽水,拉开易拉罐,酸甜的汽儿冒着泡地喷出来,每一滴都溅到她的心头。她承受不住,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微微颤抖。
“嘀嘀嘀”
花园里响起手机的闹铃,只是隔音太好,姜蝶没听见,还傻傻地凝视着蒋阎。因此他突然撤掉书本起身时,把偷看的她抓个正着。
他顿住动作,半倚在吊床边看过来,眉眼带着几分未完全苏醒的慵懒气。
过来。
他用口型示意她。
姜蝶仿佛才是刚从梦里初醒的人,晕晕沉沉地被这两个字蛊惑到花园里。
她被湿咸的海风一吹,回神几分,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不会,我只让自己眯十分钟。”
他又是那副带着鼻音的未睡醒的嗓音,比起以往,清冷的质感像裹了一层薄膜,变钝了。
“让我过来,是在这里拍吗会不会冷。”
“不冷。我睡了十分钟,已经适应了。”
他不以为意,“这个场景更搭你的衣服。”
姜蝶内心震动,难道这就是他提前来到花园里挨冻的原因吗为了呈现给她最好的效果。不然,只怕会在寒风中瑟瑟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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