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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得为自己活（第3页）

他长得跟相柳一模一样，却远不似那九头妖强悍壮硕，他的身体是苍白瘦削的，连肋骨都清晰可见。

如果不解开他的衣衫，小夭都想不到，跟着她四处奔波的躯体是如此的可怜。

“骆！”

小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为他擦拭伤口的手都无从下手，他后背的肉生生都被打烂了，小夭终于哇地哭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骆！原来以为你苦，想着要救你，让你有好日子过，没想到你跟着我，却更苦！”

她抽着鼻子，嗡声说：“对不起，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让你待在西洛沧州，这也总好过如此呀！以后，你就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跟我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抹着鼻涕与眼泪，肩头直抖：“是我连累了你，你千万不要死，你都还没媳妇呢，快点醒过来，你不是说想要个漂亮点的，屁股大点的吗？骆，你要挺住，知不知道！”

她花了好久，才为骆擦完身体，用自己带的药膏涂抹了一遍，怕他痛，小夭涂得很轻很轻。

这样的伤，她已无法再为他穿回衣衫，只将被子为他小心盖上。

收捡他的衣衫时，里边掉出了两个小瓷瓶和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小夭打开瓶子，一个里边是空的，另一个装满了药丸，看那满装的样子，应该是还未服用过。

骆一直在自己服药？小夭狐疑地取出一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舌头?了?，面色有些震惊，竟是止痛的药丸，而且配方相当奇特。

虽然并未服用，但骆随身揣着这些药丸干什么呢？小夭将这两个瓷瓶收好，又打开了那个油纸包，里边竟是一块了霉的糕点，依稀跟她在离开青丘前送他的一样。

“傻瓜，都不能吃了，还留着干嘛！”

小夭又揉了揉眼睛。

她走到左耳身边，左耳的脸朝着窗边，手搭在床沿。小夭慢慢为他擦拭完脸上手上的血迹，重新为他梳理绾好头，又将他的衣服整理得平平整整。

小夭坐到他床边的地上，抱着腿，跟他一样看着窗外，笑了笑，又看着他道：“你在看什么呢，左耳，今天晚上又没有月亮。”

“我们出来，已有七八年了吧？”

小夭道：“琨，梓，葫娃，细仔想必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不知长成了什么样的少年？”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呢？我早就说过，你不再是我的暗卫，你就是你自己左耳，你也应该自私一点，就做你自己不好吗？”

“下辈子，你不要再去承谁的情，也不要再去报谁的恩，你就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好不好？别人怪你，你也不要介意，因为别人的幸福都不是你的，你得为自己过好知道吗？”

“下辈子，你要是遇见我，就要假装不认识。”

小夭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也要假装不认识你。你去当杀手也好，当角斗士也好，做个藉藉无闻的猎户也好，命运都是你自己的，只可为自己牺牲，不要再去为别人送命，知道不，傻瓜！”

“但这辈子，你就跟着我吧，不要走丢了，我总要带你回去的。”

小夭扭头看着黑瓮瓮的窗外，黯淡的眸子里有了一些微弱的光亮。

这个夜晚，她就那么失神地坐在这两个男人身边，一边说一边叨叨，就如同回到了当初被九尾狐困住的山上。

是的，她确实又被困住了，她这一生都在努力摆脱着这种命运，却依然一次又一次的被困在原点。

她甚至都有些迷茫，究竟困住自己的是什么！可无论如何，她依然不会放弃努力，毕竟她已尝过七渡自由的风，在七渡簌簌的枣花中与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嬉戏过，她还有璟，只要想着璟那深情的面庞，弥散着阳光的怀抱，她就有力量去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