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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见此情形知道丹花是误以为他中暑了,本想告诉她实情的,转念一想这怎麽说出口啊?说自己肉根被牛踩了?好,就算闭上眼不怕脸红说了,万一她听了说要脱他裤子检查伤情怎麽办?妹妹虽比他小,可也十六岁了,有些邻家女孩子这个年纪嫁人了的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树叶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叹了口气躺床上闭上眼睛,心想姑且就让丹红误会好了,等父亲从磨坊回来再细细跟父亲明说。
却说松根在磨坊里压根不知道家里出了事,好不容易轮到了,又因为水渠里的水不够要关闸蓄水了。
等蓄好了水一个多时辰白白过去了,碾好了米太阳都已只剩半个脸挂在对面山顶了,原本炙热的阳光此时变得柔和了不少,被山顶的树木一挡,挡住的部分成了暗影,没挡住的透过树的缝隙变得金光四射。可是在庄稼人看来,景色再醉人也不值地里的粮食吸引人。
松根一只箩筐装白米一箩筐装米糠,白米看起来只装满箩筐的跑得之一多点,米糠倒是大半箩筐了,但是挑起来後米糠那一边翘上了天,白米那头还在地上纹丝不动,没办法松根只好把扁担往米糠那头拉了拉,撅起的屁股往後挪了一下又试着挑起来,这会儿白米箩筐仿佛动了一下,可还是很不情愿,松跟根无奈又把屁股往後挪了挪,直到顶到箩筐才重新起身,这下终於平衡了。
就这样松根一会儿用手拽着米糠箩筐的绳子向前走,一会儿又换个肩膀用手把着白米箩筐的边沿走。山路弯弯曲曲,有时前头路外边长了棵杉树,偶尔路的後靠凸出一块山石,松根却熟视无睹一般,要看箩筐要撞上石头了,突地箩筐又晃过来了,总能有惊无险地避过前後左右的障碍。好在路途也不算远,一柱香的当儿松根就到了家门口。
丹红正把煮好的猪食用瓜瓢往一个木桶里舀,听见响声扭头喊了句:「阿爸,是你回来了吗?」
「嗯。」松根听了嘴也不张,从喉咙里出重重的一声响便没了下文。不知道算是回答还是自己在松了一口气。
丹红仿佛很了解父亲的脾气,放下猪食赶紧洗了手,伸手拿了只白瓷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雪里白凉茶,给父亲送了出来。
看着父亲接过瓷碗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砸巴嘴的时候,像是刚刚才想起一样,说:「哥哥也回来了,中暑昏倒在地里,幸好有人看见把哥哥背回来,现在已经醒了,这会儿躺他自个儿床上。」
松根起初一听树叶中暑昏倒,紧张得眼睛都快爆出来了,还好丹红又接着说树叶已经醒来了,眼珠子这才缩了回去。看了不看丹红,径直往树叶的房间走去。
树叶其实一直都没睡着,不过也是哦,痛得冷汗直冒还睡的着就奇怪了。松根的脚一踏进门他就知道了。但是他又没法大声喊着说:「爸爸,我小鸡鸡被牛踩了!」如果真这样喊了,别人还以为是遇到好事了呢?再说丹红也会听到的,总归是不恰当。
等松根进得房间,树叶也强撑着坐了起来,见丹红没有跟在身後,树叶便「哦哟、哦哟……」呻吟起来。
「叶,你中暑?你这是怎麽了?」松根原本问怎麽会中暑的,可话没说完听树叶呻吟起来,觉得纳闷中暑最多会头晕气闷难受,可是痛是不会的啊,那……
松根正纳闷着,现树叶一边呻吟一边咧嘴眯眼往松根身後,又看了看松根。松根抬头瞄了眼在刷锅的丹花,又看向树叶,指了指房门,树叶知道父亲在徵求自己要不要关门,於是微微点了下头。
松根满腹狐疑地关上门走到床前也不问,就那麽皱着眉头看着树叶的眼睛。树叶这才低声把事情的缘由和盘托出,说到最後又忍不住痛苦地叫了声「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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