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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立观察着他的神色,斟酌道,“小阑一直很挂心你,还托我照看你,当年是老爷子强行要送他走的,他没有想丢下你一个人。”
“过几天我会让人给他送请柬的。”
温朝抬脸,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拢着的情意与期望格外深重,“婚礼那天,他会来吗?”
温立瞧得真切,心里最后一点疑窦也消散,“如果你希望的话,他会。”
虞砚捧着一只玻璃杯从小楼里出来,远远地往这边赶来,看动作他还格外小心地护着杯子不让热水洒出来,温朝转脸看过去,勾了勾唇角,“我当然希望。”
眼看着虞砚向这边走近,温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自然地移开了话题,“听说小纯的月考成绩很不错,这孩子聪明,学习好,但也不能太累着了,平时总拘着也不好,咱们家里年轻人们的聚会也得让她参加参加放松心情也好。”
温朝抬手从虞砚手里接过水,慢吞吞地啜了两口,垂下眼睫掩住眸中划过的冷意,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端倪,“她学习任务重,腾不出时间来。再说了,和她同龄的堂兄弟姐妹虽然多,但都和她聊不到一块儿去,还是算了,等她什么时候自己想去再说。”
虞砚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两人的话题移到了温纯身上,不便插嘴,好在两个人没有要深入多聊的意思,温朝叫来庄园的工作人员讲解婚礼流程。
温立借口有事先离开,温朝微笑着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虞砚时懒得再掩饰自己的厌乏,脸上的笑意褪去,淡淡地问他:“你看完场地没什么意见就回了吧,还是你有什么想改的地方?”
“没。”
虞砚对流程一知半解,知道这事不由自己做主。
“那就走吧。”
温朝偏开头,以拳抵唇闷咳几声,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秋日的天越来越凉了,如丝细雨顺着风淅淅飒飒地洒下,落在皮肤上泛起寒意。
虞砚看着秋风拨开温朝细碎的鬓,犹豫几秒,脱下身上的棒球服外套,披到了温朝身上,他今天异常的主动,在温朝诧异的眼神里慌忙转脸避开,眼神闪躲地看向远方的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下雨了,你要是淋了雨感冒生病了,怪在我身上我怎么说得清。”
外套上还留着年轻人身上的温度,以及自己用惯的香水的味道€€€€应该是虞砚在自己卧室睡了一晚上之后不小心沾染上的€€€€温朝低笑一声,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觉得好笑,尾音上扬:“那谢谢你了?”
“嗯,”
虞砚没看他,从鼻间哼出一个音节,回到轮椅后,推着温朝平稳地往来时的方向走,“不客气。”
温朝靠在轮椅里,被卵石铺装的小路有节奏地颠簸得有点犯困,放松了后背稍微往后倚实了些,虞砚弯腰抱他上车时他也已经习惯地将自己的身体重心放在虞砚身上。不经意地抬眼间,现虞砚的神色意外地认真,他留神感受了下,察觉到虞砚无形中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比这个年轻人嘴硬的狠话要温柔太多。
没来由地,温朝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的结婚对象真是虞砚也不错,虽然不知道虞砚在他身边待着能莫名其妙地生多少次闷气,但总的来说,有虞砚在身边时,他的心情还算放松,哪怕他恶趣味地逗一逗,虞砚也只会红着脸不理他,最多回怼几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话,没什么杀伤力。
温朝犯困得厉害,上了车便倚着软枕闭眼小憩,他不主动挑起话题,虞砚一贯是不会主动和温朝搭话的,车内格外安静。
高路两侧的绿化带一闪而过,只留下一片模糊残影消失在远处,实在没什么意思。虞砚不知不觉地将视线移回车内,望着温朝沉睡的模样出了神,直到对方在不安稳的睡眠中皱起眉,他才如梦方醒地局促别开脸,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心跳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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