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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發熱,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悶悶的,漲漲的,又暖暖的,少年轉了轉眼珠子,看向別處。
「好。」他聽見自己輕聲道。
喜春和陳婆子都扒在車窗邊看著他們,兩人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陳婆子眼眶裡還浮起了一層亮晶晶的水花,喃喃道:「好人有好報啊。咱們姑娘真是仙女一般的人品啊。」
喜春點點頭,「嗯。」
桓玉珠推著桓顥上了馬車,陳婆子主動下了馬車,喜春坐在馬車邊沿,他們一行人,就這麼回去了桓國公府。
*
馬車搖晃,桓玉珠看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桓顥,怔怔地出神。
桓顥別開眼神,靜靜地靠在馬車壁上,肚子叫了一聲。
撲哧一笑,桓玉珠從荷包里掏出了幾顆雷公栗,一邊剝殼,一邊道:「除夕守歲那晚炒的。當時看完煙火,我一回頭,哥哥就不見啦……我以為哥哥只是不喜歡熱鬧,所以回房去了呢。」
「栗子放了幾天了,已經不怎麼香了。」吸了吸鼻子,她把剝好的栗子遞了過去。
桓顥深看了玉珠一眼,眸光微動,想說他手髒,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伸手準備接過來。
桓玉珠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栗子往他嘴裡一塞,然後掏出自己的手帕,給他細細地擦手。
桓顥一怔,看著玉珠捏著他的手,細緻地擦拭,輕輕咬碎了口中的栗子。
確實已經硬邦邦的了。
然而卻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栗子。
她給一粒,他吃一粒。
一路上都是桓玉珠在絮絮叨叨。
說著說著,她忽然生氣了,瞪著兩隻亮晶晶的杏眸奶凶:「哥哥,其實我生氣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天,我也跟著吃不香、睡不好,夜裡還做噩夢啊?你下次再這樣,一聲不吭走掉,我、我可不保證,我一定會來尋你。」
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又斜睨他一眼,一副你快來哄我、我馬上就不氣了的神情。
「嗯。知道了。」少年啞聲道。「下次讓你知道。」
桓玉珠:……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是說,你還會離家出走?」桓玉珠總算抓到了重點,雙手扶額,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演戲道:「佛祖,你騙我!說好的給我一個會寵愛我一輩子的哥哥呢?嗚嗚嗚……」
「我這裡病了,三妹妹。」桓顥眸色翻湧,用手捂著心口的位置,半晌從唇間吐出這句話。唇角微勾,延出一抹委屈的笑。「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消失的念頭。」
以前大夫給他看診,說他打娘胎裡帶來的病根,身患幽憂之疾,性子孤僻,悲觀厭世,只要好生調養,強身健體,身體自會痊癒。
所以他一直都勤練騎射,這麼多年,一天都沒有落下,就是為了壓制這個病根。
久病成良醫。
後來他發現,只要他情緒大悲大喜,或是感染風寒,都極容易誘發木僵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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