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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住在垃圾场的爷爷（第2页）

在三十原世纪末那个混乱的年代，饶饼的做法是简单的用瀑油树油和着饶面粉，压制成饼放在火旁烘烤成熟即可。

而现在老百姓的物质生活逐渐富足，饶饼到处可见，品种繁多，最常见的、灵灵家做的饶饼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鸡蛋液、撒上紫葱花、淋上胡蜂蜜汁和玛拿仙人掌果汁搅匀制成的饼，在放在铁锅上烙熟，最后卷着瘦肉蔬菜吃。

秦爷爷拿给灵灵的饼只简单加了鸡蛋液。

“谢谢爷爷。”

灵灵接过饶饼，拆开袋子，拿出一张饼便咬了一口。

说实话，饶饼吃起来很干、很碎，但灵灵却吃得很香，她不觉得眼前这个老人有多脏，她只知道秦爷爷是一个视她如亲孙女的和蔼老人。

以前读小学要开家长会，爸爸没办法来的时候，就是他替爸爸来的；全校表彰大会的时候，西西上台领奖，要家长合影，也是爷爷上去的，爷爷牵着西西的手，很是开心；死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垃圾场工作时也是受了爷爷不少帮助。

灵灵把带来的垃圾丢到指定位置，去洗手池洗了个手后，便拍了拍旁边废旧铁皮箱子上的灰，坐了上去，和秦爷爷聊了起来。

“秦爷爷，您一直在这里工作，难道不觉得枯燥无味吗？”

灵灵打开话题，又吃了一口饶饼，她一点也不喜欢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尤其是学校。

“我都在这里工作了大概快有六十年了吧。当时还年轻，垃圾场对我们这群没文化的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有吃有住。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里见证了两代人的离去，等我回过神来，都走不动路了，压根没有那种感觉。”

爷爷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不禁有些感慨。

“你爸爸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四十多岁了。话说回来，你爸爸这些年可是一点没变呢，无论是身形还是精神气儿，都是那般令人羡慕。反观我，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秦爷爷咳嗽得厉害。

“爷爷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呢。嗯～话说爷爷你为什么不找个伴呢，多有一个人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灵灵俏皮地说道。

“嗐，在出地箱的那些年，混乱得不行。大家抱团聚在一起，只为了存活，帮一些有钱人干活，也只是混口饭吃。至于媳妇，是要靠钱买的。丫头，你也知道的，现在很多地方不照样有贩卖人口的吗？还有，大家时常为了吃饭而生矛盾，手足之间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

秦爷爷指了指前面分拣房，又说道：

“那会儿那边的人因为吃不饱饭，就跑到我们焚烧房这边抢吃的。他们拿着钢管木棒，明抢我们的饶面团，很多人都受伤了，你爸爸当时就被打中右腿，都骨折了，流了很多血。你可以回家看看你爸的腿，就知道了。”

灵灵很是震惊，虽说她知道死老头腿上有伤，却不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她老爹也从未说过。

“我听过。可是爷爷你们好歹在这里工作，难道就没有一点工资吗？攒了钱，娶媳妇应该不难吧？”

灵灵问道，她手里的饼已经吃完了一半，便把剩下的饶饼塞在了兜里。

“原本是有工资的，虽然不多。然而你以为你的工资就是你的了？不！我们在这里工作，总会遭到各种无来由压榨，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我们要是被打了之后，不就没有了吗？

治病要钱的，我们这些打工人在这种环境下勤勤恳恳务工，时不时就会生病，那医药费很贵，治一次病三五个月就白干了，哪还有存款。而那些领导层级的人就特别擅长挑起矛盾，从而变相从工人手中榨出油水。”

秦爷爷顿了顿，指着灵灵说：“就拿你爸爸来说，在这个垃圾场工作十年，非但没挣钱，反而还在身体上留了好几道疤。你回去都可以问问。”

秦爷爷有些口渴，起身去房里拿水喝。

灵灵望着前面黑烟滚滚，下意识地拿出湿纸巾捂住口鼻，然而那薄薄的纸巾无法挡住那刺鼻的垃圾味。

原本灵灵想多问一些以前的问题，却忽然现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分钟，就往家的方向看了看。

“爷爷我走了啊，要回家吃饭了，还要去市买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