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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路向北（第1页）

一路向北

弗兰西在自由城休养了一整个夏天，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返回前线的命令。可因为之前得罪过自由城本地的佣兵，路易吉家的‘垃圾三兄弟’封锁了谭诺隧道和港口，叫嚣着要找弗兰西复仇。为了不再生事端尽快赶往前线，弗兰西就只带了昂泰拉一起，准备向东北翻越克里山脉和贡多山脉，绕道克利夫兰侯国返回罗西克北部。

他们头三天的路程还算顺利，进入克利夫兰境内后他们并没有进入城镇，而是尽量在野外露营或者居住在市镇郊外的小酒馆过夜。由于路上没有耽搁，仅仅三天时间他们就已经穿越过了大半个克里夫兰侯国，抵达了都克利夫兰堡郊外。这晚他们就在郊外的一家小酒馆下榻，昂泰拉再也没有提议弗兰西去找梵妮小姐的话题，这让弗兰西有一点点意外。

次日一早弗兰西二人照常出，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小雨今天终于放晴了。一直走到北边的一处高岗，弗兰西才回望那碧绿山峦之间的克里夫兰堡。克利夫兰堡那米白的城墙映在不远处那靛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宛如是精品店里的玻璃水晶球一样美丽。这座城市的柔美与刚毅，也亦如她未来的主人一般圣洁。

恍惚间弗兰西似乎从那波光中看到了梵妮小姐那张精致的脸庞。那盘在头顶的金和那双大大的眼睛，以及那俏丽的鼻梁和翘起的嘴唇，当然还有那圆圆的脸庞和尖尖的下巴。最令弗兰西难忘的就是梵妮小姐那身用墨绿天鹅绒打底的盔甲，那盔甲一定是来自南罗西克着名设计师的手笔。那盔甲的精钢甲片如同紧身胸衣一般完美的贴合着梵妮小姐那挺拔健美的身材，让本就英姿飒爽的梵妮小姐又增加了别样的美丽与性感。这种形象可以说在圣教世界普遍以女性柔美为美的审美体系中显得十分另类。

当晚又下起了雨，好在大雨下来之前他们抵达了芒特镇。今天弗兰西破天荒的领着昂泰拉住进了本镇的酒店。大概是这几日冒雨行进太过辛苦，再加上明天他们就可以通过芒特山口进入罗西克北方了。弗兰西心中高兴，于是他俩就在这家酒店里大吃了一顿。

他俩一共点了三只烧鸡，一只烤鹅，一整根烤牛腿，半锅炖菜和一整桶麦酒，狠狠‘挥霍’了一番，‘居然’花去了六个半迪拉姆银币。虽然这只相当于二十分之一个法兰金币，但在民风淳朴的山城小镇，已经算是一场‘奢侈’的消费了。其实六个半迪拉姆也就相当于不到五百法兰铜板或者五个法兰小银币。

这里就又要提到当时的币值和各地不同的购买力了，在法兰一个法兰金币可以兑换十个先令大银币、一百个便士小银币、一万个铜板。一个法兰金币在法兰可以购买三头奶羊加羊羔，三个法兰金币就可以购买一头肉牛，十个法兰金币就可以购买一头品相不错的诺伊走马。但在自由城一匹品相普通的驮马就敢卖到十五个法兰金币，但在北罗西克品相更好的塞术骏马只要七八个法兰金币。

克利夫兰虽然地处罗西克半岛中心，但由于高山阻隔所以交通不便。这里的虽然山地众多农田贫瘠，但凭着出口佣兵和奶酪也让老百姓过上了虽不富裕但也安逸的生活。由于交通闭塞也导致这里民风淳朴，本地土产的价格低得吓人。所以弗兰西和昂泰拉一顿饭花了六个半迪拉姆银币，这在当地已经算是‘大手笔’了。可六个半迪拉姆如果放在自由城，还不够在粉象俱乐部点上两杯麦酒，就算是换作在法兰也只够两人吃一顿很普通的饱饭。

为了保持低调弗兰西命令昂泰拉全程带着兜帽，免得被山民们看到他的异域长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昂泰拉也是听话全程都带着兜帽，甚至吃东西时候连手套都没脱。也大概是酒店里烛光太暗，加上弗兰西两人坐在角落，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惊扰到。就连那丰乳肥臀的金女招待，过来上了三轮酒菜都没有现破绽。吃完饭弗兰西让昂泰拉直接给了七个迪拉姆结账，并说多出的半个算作小费。

介于两位客人如此‘豪爽’，吧台里打酒的金女招待打心眼里喜欢。她扭着自己丰满的腰肢当即表示：如果两位客人愿意，只要再付她两个迪拉姆银币的小费，今晚她就可以陪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个‘乐呵乐呵’，如果愿意再多付一枚，她也不介意陪他们俩位一起‘乐呵’。

见女招待如此‘好客’，弗兰西还是婉言谢绝了‘好意’，但还是豪爽的又多给了她一个迪拉姆做小费。那女招待见弗兰西大概是个‘正派的老爷’于是也不纠缠，干净利索的收了小费，并把那块银币风情万种的塞进了胸衣的事业线里。这晚吃饱喝足弗兰西和昂泰拉各自要了一间客房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很快女招待过来领着二人上楼去了各自的房间。虽然芒特只是一个万余人口的山城小镇，但这间酒店还算是干净卫生。弗兰西今晚吃得很饱，几乎是躺下就睡了。只是午夜的时候半梦半醒中好像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弗兰西很是困倦就没有搭理。可过了一会儿隔壁昂泰拉的房间却传来了有节奏的叫声，看来那金女招待还是忍不住晚上敲门挣‘小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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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弗兰西和昂泰拉照常早起出，只是吧台不见了那个颇有些姿色的金女招待。于是弗兰西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只见那酒店掌柜斜眼盯着昂泰拉坏笑着解释说：昨晚那女招待大概是吃多了香肠，今早儿肚子不舒服请假了。弗兰西听明白了掌柜的意思差点也没憋住笑，于是叫昂泰拉多付了一些小费给那女招待‘补身体’，结完账弗兰西一行就上路了。

出了芒特镇就不能再往正北了，因为再往北就是幽暗的贡多森林。所以芒特镇就是个丁字路口，克利夫兰堡向北的大道正好在芒特镇截至，与这条道路相连的就是横贯东边帕马主教区和西边神圣王国霍亨堡的道路。弗兰西二人于是折向西北方，冒着连绵的小雨往帕马城方向前进了。

虽然这一路基本都在下雨，但弗兰西依然表现的很兴奋。因为穿过芒特西边的隘口，山下就是广袤的北罗西克平原了，那么距离卡拉也就不远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意外还是生了：原来前一晚的大雨引了山洪冲垮了前方的木桥，下游的山谷变成了一片淤滩，如果想要通过只能绕很远路的。

眼看着前方出了隘口就是北罗平原了，没想到被堵在了这里。正在万般无奈之中，修桥的工人们告诉他们说：这里往北上游有个猎户和伐木工居住的村子，那里倒是有条老的旧索桥可以通过，这条路比往南去下游绕路至少可以少走半天的路程。只是那个村子据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座被冲毁的木桥建成之后那村子就衰落了。

听完弗兰西非常高兴于是谢过工人就沿着小路往北边的密林去了。两人冒着雨走在密林中的小路上，昂泰拉手中紧紧握着角弓死盯着两边的树林。弗兰西见昂泰拉神色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昂泰拉？”

昂泰拉摘下蒙脸的方巾回答道：“这林子…不对劲，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弗兰西听完顿觉脊背凉，他知道这一带已经是贡多森林的边缘了。贡多森林是贡多树精灵王国的地盘，他们是一支非常不友好的树精灵族群。别看整个罗西克半岛都是圣教世界的土地，位于半岛正中间的贡多山脉却依旧是贡多树精灵的土地。即便是尼尔兰人已经从旧都和阿拉贡地区南下罗西克半岛繁衍了一个多纪元了，却依旧没有征服贡多森林。

更让弗兰西担心的其实也并不是贡多树精灵的巡逻队，弗兰西担心的是那些徘徊在森林边缘的邪恶魔法生物。贡多精灵们为了防止森林进一步被人类蚕食，就放任森林边缘滋长了不少魔物，有些甚至还是精灵们放养的。这种行为其实就跟人们在篱笆墙边种植荆棘一样，但这些魔物可比荆棘危险多了。

弗兰西于是吩咐道：“不要分神！我们尽快赶路。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那个山村。”

昂泰拉听到吩咐立刻加快了度，于是二人一言不的抓紧赶路。可直到天色渐暗，昂泰拉才远远的看到前方一道山梁背后升起的袅袅炊烟。晚间山谷中升起了雾气，青色的炊烟混合在朦胧的雾气之中萦绕着黛绿色的群山，颇有些东方兰根斯大陆上高等精灵的水墨画中的意境。可是二人现在也来不及欣赏，那密林之中传递出的压抑气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抵达了山村弗兰西才现，这座山村与其说是个山村，倒不如说是个伐木场。村子虽然有上百幢房子，但大概只有二十来户有人居住。这些人家大概是猎户，每家草屋的房檐下都挂着晾晒的兽皮，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建筑是伐木工人的宿舍和锯木工坊。剩下将近一半的房子都荒废了，而且房梁和屋顶都被拆走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土墙。村子周边有好几处堆放木料的空地，空地上大大小小堆放了上百根已经处理好的原木。

弗兰西二人骑马走进村子里的时候，人们都非常警惕，大概是村子很少有黄昏时候到达的访客。弗兰西见几个伐木工模样的汉子站在路边，就询问他们哪里可以投宿。其中一个汉子指了指村子东边不客气的说道：“啊，往东走不远就有间监工们住的豪华大酒店，赶紧去把屁股烤干吧！捏笔杆儿的。”

那汉子说完几个伐木工就猖狂的大笑起来，看来这群粗鲁的家伙把他们当成了伐木场东家派来的人了。‘捏笔杆儿的’一般是这些干体力活的粗人对书记员或者账房先生等‘文化人’的蔑称，这些‘文化人’经常代表伐木场的东家来盘剥他们，因此这些伐木工肯定对他们没有好感。弗兰西也不想跟他们解释，就和昂泰拉继续往前走了。

总算在入夜前弗兰西在村子东边的岔路口找到了那间破败的旅店，旅店再往前远远就能看到那座横亘在山涧之间的拉索桥。这种荒山野岭的旅馆不是黑店也多半是盗匪云集，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走夜路说不定会碰上什么比盗匪还吓人的东西。于是弗兰西和昂泰拉不得不选择这家旅馆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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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旅店不大，是个顶上的加盖了阁楼的两层小楼，主体建筑的旁边一侧搭建了一间伙房，另一侧则是一座只有顶的半开放式马棚。马棚里栓了四五匹杂色的驮马和一辆卸下货物的大车，房后的空地上好像还有鸡笼和猪圈。旅店一楼的门窗里透出昏黄的烛光，楼上的窗户还都是暗着的。透过那些窗户大概能看到一路有个吧台，里面大概有几桌客人在喝酒。

“啊，今天运气不错，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咱们浑身都湿透了，洗个热水澡免得生病。但愿这不是家黑店，里的老板和其他客人不会找麻烦。”

弗兰西对昂泰拉说道。话不多的昂泰拉点头赞同，但他却把马鞍下藏的蛇形匕取下塞进了身后的腰上。

二人骑马来到店前，从里面窜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这男孩一看就是店里的小厮，还系着脏兮兮的旧围裙。那孩子上来就热情的问候道：“两位客人辛苦了，是要饮食还是要住店呢？我们这家店是方圆几十里最豪华的酒店了，今天这雨怕是不会停了。我们老板娘今天正好炖了鸡还有上好的火腿，正好还有间上好的客房，可以请两位入住！价格绝对公道！”

小厮说着就踩着门口的烂泥上前牵住了二人的马套绳。弗兰西觉得这小孩还挺机灵，尤其是他把这破楼说成是‘方圆几十里最豪华的酒店’这句尤其好笑。不过这门童可能说得是真话，因为这荒郊野岭方圆几十里还真不一定会有第二家店了。

弗兰西朝昂泰拉点点头，昂泰拉伸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铜板用拇指一弹。铜板‘嘡’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转着圈划着弧线的飞了过去。那小厮抬头双手一伸像捉蚊子一样的接住了这枚赏钱，一看是枚值十个大子儿的铜板顿时点头哈腰的赔笑。嘴上立马改了口，直说着：“哎哟！两位大老爷真是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嗯，帮我们把马卸了，然后喂饱它们，再清洗一下，它们实在太脏了。帮我们再找一间客房，要是能烧桶热水洗个澡就最好了。”

弗兰西说着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门童径直进店了。

小厮立刻高兴的说道：“哎哟！大老爷看您说的。我这就给您喂马，您先进屋吃点东西，我马上就去准备热水去！”

昂泰拉这时也翻身下马从马上拿下剑和鞍袋，然后把缰绳也递给了小厮。那小厮赶紧上来接昂泰拉卸下的鞍袋，结果小厮一抬头看见昂泰拉的脸吓了一跳。小厮虽然也算见多识广，可大概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高大壮实的黑人武士，居然忘了手上的活计。直到昂泰拉把手上的鞍袋塞进他怀里他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于是赶紧抱着鞍袋跟进了旅店。

弗兰西推开旅店的腰门跨进了一楼的大厅，这间旅店里面看起来要比外面大得多，也比想象的干净一点。墙上的旧挂毯和梁上脱色的壁画，仿佛诉说着这间旅店旧日的辉煌。不用问就知道：原来芒特向东北的主路是走这里的，只是后来下游修了那座被冲毁的新桥之后这里就慢慢衰落了。现在光顾这里的恐怕大都是些附近的伐木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