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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是不想要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二婶的意思，莫不是我们想要陷害你吗？”

王夫人自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贾琏也不多听她的辩解，“只是，这东西是从你那里找出来的，总不是假的吧？更有，马道婆，你总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她是宝玉的干娘，我自然是认识的，”

王夫人冷淡道，只是旁的，却不肯多说了，“那又如何？”

贾琏看她这么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作风，很是看不上，便同样淡定回道，“既然这般，那这就成了无头公案了，干脆就将马道婆送到锦衣府去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锦衣府的人，总是能查个清清楚楚的。”

“琏儿说什么混账话呢？”

贾母立刻喝道，“锦衣府那样的地方，是能随便打交道的吗？”

贾琏却很是厚脸皮，“既然不是咱们府上的事情，那么就是马道婆说谎，这样的刁妇，自然是要送到锦衣府去，看她那个时候还说不说真话！”

王夫人心里面气得不行，却很明白，事情不能闹到外面去，不然的话，只是一点儿风言风语，她还有元春宝玉也就不用做人了，“琏儿，你可不要忘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呢！”

“我自然是记得咱们都是一家人的，”

贾琏不客气地回道，“只是我的心里面担心，恐怕二婶那边，没有觉得咱们是一家人呢，不是吗？”

这已经是逼迫了，王夫人若是不承认，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闹大，王夫人虽然怀疑他是不是有这样的胆子，可是也害怕万一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了，受累的还是她们一家子。

她心里面还在考量，贾政已经起身，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蠢妇，你还想要狡辩什么？”

☆、

任是贾母的精明，王夫人的脸皮厚，都不曾想到，竟然会是贾政在背后捅了这么一刀，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呀。

贾母看向贾政的目光也极是不可思议的，若是王夫人真的担了这样的名声，莫不是贾政真的觉得他能有什么好吗？“老二，你可莫要糊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得分辨清楚了才成？”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只是贾赦好不容易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如何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呢？“老太太，二弟既然都这么说了，看起来，这事情确实是王氏所为没错了。”

既然都承认了，还想要再逃脱，他怎么可能同意呢？

王夫人看向贾政的目光已经要吃人了，她平日里是感觉到贾政现在待她不如原先体贴亲近了的，可是心里面总是觉得，他们毕竟是夫妻，是一体的，可是现如今贾政的一席话，实在是让她彻底地心冷了。

贾政没曾想到自己一句话出口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也吓坏了，只是嘟囔着，“既然事情都这般了，该是谁做的，便承认了……”

直到这个时候，贾母才感觉到，她一直以来竟然是错的离谱了，竟然会觉得自己的次子比长子更胜一筹，这是怎么样一个蠢货呀？

贾琏的心里面却忍不住憋笑了，他说的那些话，自然都是糊弄人的，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被锦衣府的人给知道了，他们整个府里都会被牵连，他可还是要科举的人，若是被这等事情给连累了，才是真的不合算。是以他虽然是那么说了，也只是威逼罢了。

王夫人看得虽然不怎么清楚，但是她素来自私，总认为事情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将事情认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是贾琏想要将事情闹到锦衣府去又如何？老太太那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府上的名声败坏，她还有宝玉和元春一对孩子，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妨碍的。

贾母那边，是真的看得明白，明白贾琏如果是真的将事情闹大了，那绝对是他自个儿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以心里面正寻思着要如何将事情压下去，不论怎么说，她还是更看重自己以及荣国府的面子的。

贾琏原先也不过是觉得，用这样的方法威逼，贾母那边，肯定是不能再将事情轻轻放下了，王夫人是肯定讨不了好去的。至于真的对王夫人下狠手，他是准备让王家帮忙的。谁能想到，最后帮了他大忙的人，会是贾政呢？这个二叔，真的不是一般的糊涂了。

贾政的心里面只是想着要让王夫人认了这件事情，然后不牵扯到他自个儿的身上，却忘记了，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王夫人出了事情，他总是会被牵连的。从前，他的凉薄和自私确实是帮了他不小的忙，虽然不曾有什么大本事，可是不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一心地为了他谋划，也换得了他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只是这一次，他却着实是做了一件蠢事。

邢夫人那边都忍不住庆幸了，还好自己不是什么蠢人，不会像王夫人一样，胆子比天还大，闹出这样的麻烦来。而贾赦，虽然一直以来看上去都不靠谱，但是这一刻，她比对着贾政，也觉得自己的运气算是不错的了。

王夫人深深地看了贾政一眼，“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逼死我吗？事情不是我所为，我如何能……”

“不是你所为，老二怎么会知道呢？”

贾赦不客气道，“你也莫说得可怜兮兮的，谁不知道你是最狠心不过的了，原先就敢指使自己的奴才在外面放印子钱，败坏我们府上的名声，现在更是胆大包天，连巫蛊之事都敢涉及了，若是被圣上知道了，咱们整个贾家都要吃挂落的。”

他就是再糊涂，也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随便碰的。

邢夫人那边更是跟着说道，“就是呀，旁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我去弟妹屋子里的时候，还看到你那摆着一对瓶子，怎么看，都像是应该与理国公府走礼的时候送过去的东西。”

“这些倒也都是小事了，”

邢夫人看着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反倒是越说越来劲了，“平素里大家都不与你计较，只是弟妹现在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呀，你怎么敢呢？”

这一会子，贾政是明白自己错大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贾赦一家子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他也只能让王夫人一个人担了这件事情，“王氏，我素来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成想是这样的东西，既然你多次做错事，我便休了你，咱们也好……”

“老二！”

贾母听了他的话，立刻呵斥道，“说什么呢？老婆子还在呢，你难不成就准备全都自己做主了？”

贾政的话一下子被堵住了，心里面对于贾母不是不怨恨的，王氏这个刁妇除了给他丢脸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好，怎么就连休了都不成了？

贾母却很清楚，王夫人是休不得的，不说旁的，若是他们贾家敢休了王氏，那边王家的人难道会不记恨他们家？虽然贾琏是娶了王熙凤的，那也只是大房不被记恨，贾政这一家子，恐怕就不能有前程了。只是自己这个蠢儿子看不明白，总觉得好像自己是要害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