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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條乾淨有力的畫面上，清爽的校服被風吹起，被逼到牆角的人還微微仰起頭，露出流暢的下頜線。

顧北6目光凝滯了好一會兒，像是回憶起了什麼。

他繼續往後翻，還有一個幫另一個拎書包的，一個餵另一個吃蛋糕的……

還有一幅，報導日的人山人海中，兩人之間分明隔了一排排的人，卻能精準地捕捉到對方的視線。

他們只看著對方笑，笑得旁若無人。

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眼神，他看了九年，心裡暖了九年。

俞夕看他的目光，總是乾淨的，清澈的。他從沒見過那麼靈動的眼神。

後來是信任的，依賴的。

他每每享受這種依賴感，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就是能讓他感到安心。

指骨分明的手指在寫本的紙張上輕輕划過，撫摸過清秀的臉龐。

那是他捧在手裡，放在心上那麼多年的人。

但跟世界上所有的當局者一樣，時至今日，隔著畫面他才猛然清楚意識到，這副眼神帶給他的不止有安心。

還有他沒察覺到的其他感情。

畫裡的清秀美少年在望著他笑，校園的廣播不合時宜地想起，但他只聽見了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

第39章

顧北6不記得那天他在走廊里站了多久，但時間足夠他把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

夏季的熱風不停往他的領口裡灌，他灼熱的心臟更熱了。

風翻著寫本的頁面，畫面一幀一幀在目光中播放，每一幀他都不捨得放過。他從來沒有這麼直觀地看見過他們相處的狀態。

但當他試圖找出他對俞夕的感情是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直到口袋裡的電話響起，俞夕問他在哪裡，發現他之後，叫著他的名字朝他跑來。

「derek！你怎麼在這裡呀！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顧北6的心跳似乎在此刻漏了一拍。

等他回過神來，俞夕已經站在他面前，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把給他買的牛奶放進他手裡。

顧北6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

他對俞夕的感情就沒變過。從當年俞夕穿著小鯊魚的衣服，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時，他就喜歡上了。

那個走路跌跌撞撞的小鯊魚。

那個就算被他凶得害怕，也要給他貼傷口的小鯊魚。

那個很好騙，很容易哭，但笑起來能溫暖全世界的小鯊魚。

「derek，你怎麼了？」俞夕發現他眼神有點呆滯，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已經長大了的少年笑容依然明亮溫暖，能夠瞬間融化最冷硬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