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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刚刚被压下去的苦又泛了上来,四肢变得比刚才更疲乏,头也有一些昏昏沉沉的,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几欲让他承受不住。
他不自觉往李浔地方向偏了偏,嘴里嘟囔了一句。“有点难受。”
李浔好像读懂了什么,将手中的棉帕准确地丢入到了铜盆中,又张开双臂顺势将他揽入到了怀里。
“是我没做好,让你难受了。”
李重华埋在他的怀中,嗅着那扑了满鼻的玉兰香,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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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贴巫朝开的药,李重华终于不热了,虽说身子还有些乏累,却也碍不了什么事儿了。
“我就说吧,你这瘦弱的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住。”
巫朝收回了放在他脉上的手,嘴中还偏生要说些什么。“当时跟你说你不以为意,如今到晓得亡羊补牢了。”
李重华抿了一下唇,面上有些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些这些,巫朝忽然鬼鬼祟祟地凑近了一些,左顾右盼现李浔离得有些距离,就压低了声音问他。“诶,你跟我说说,李浔那玩意儿大不大?他常年……”
“巫朝。”
话还没说完,李浔就走到了巫朝的身后,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这才几日啊,胆子就又大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巫朝手舞足蹈地从李浔的掌下挣脱,极其敷衍地扯了一下散乱的衣袍。“我这不是好好地给你的相好诊脉开药吗?多说两句话也不行啊?”
“什么暴脾气。”
巫朝啐了一口,而后提着步子就往厢房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说:“药方找子卯叔去拿!”
巫朝一走,房内就清净了下来,李浔又将棉帕沾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
李重华看着面前这个垂眸给自己擦手的人,很难将他和那个杀伐果决的九千岁联系起来,像是从寅虎到卯兔,他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可以烙上他的痕迹的、也算作可以属于他的人。
而这个时候,李重华忽而就产生了一种十分强烈地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有关于李浔的过去的冲动,关于那些他不知道的、李浔却又不能忘记的过去。
他是从哪里来的?有着怎样的从前?受过什么样的伤?吃过多少的苦?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一道经年难愈的伤,散着醉人的玉兰香气?为什么无人的时刻也会那么孱弱无助?为什么模样浪荡过去却阴郁寡言?
李重华想知道这些,李重华想知道更多。
他不想坐在他身边、躺在他身侧的人永远都是一团迷雾,看得不清,伸手触碰也会化作飘散而去的烟。他要李浔是真实可触的,也希望可以是毫无芥蒂的。
“你们像是从前就认识的。”
于是他很拙劣的、很生涩地开始问,眼神也有些闪躲。
李浔很轻地笑了一下,仿佛这就现了他的小心思,但还是回答。“是,我们从前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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