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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想也不想就點頭，道:「想。」

段南七:「不想再玩幾年嗎？」

慢慢搖搖頭，不看電視了，轉過頭來，該看段南七的臉。

段南七見她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滿眼都是他，越看越可愛，可慢慢接下來的話，卻也讓他越發心疼她:「段叔叔，其實，在遊戲世界裡，我即使十幾歲了，也沒有上過一天學。」

「我小的時候，被親生父母拋棄，扔在福利院門口，福利院的院長將我們放在福利院裡，養大，或者讓人帶走領養，都沒讓我們上過學。」

段南七皺眉，道:「福利院裡不是有專門教你知識的老師嗎？」

慢慢搖搖頭，道:「其實並沒有，福利院裡單獨的教室，有老師，有學生，並不是教授我們知識的，而是教授我們要如何討好養父母，如何在家立足，又如何給福利院拉更多的資源，我們一點有用的知識都沒有學習過，院長也不讓我們學，怕我們知道的太多了，到時候出事不好收場，所以段叔叔，若是可以，我很想去上學的，也很想快點長大，我不想再像遊戲裡那樣，早早就死了，還什麼都沒有。」

段南七將她抱在自己腿上，用手拍她的後背，安慰她:「你放心好了，叔叔會讓你去上學的，別怕，叔叔也會將你養大，讓你一輩子快樂。」

慢慢輕輕點頭，眼角有淚掉落。

當天晚上，段南七就給都院打了電話，說了慢慢要去上幼兒園的事情。

都院在電話那頭嘲笑他:「我就說了，你就是太護犢子了，小孩子總有一天要離開自己的臂彎，跑到外面的世界去，接觸鮮事物的，你不可能一輩子護著她，早點放手也是好事。」

段南七隔著屏幕翻了個大白眼，道:「少廢話，你趕緊打聽，不要耽誤我閨女的前途。」

都院徹底被他打敗了，舉雙手投降:「行行行，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內，我一定給你消息。」

段南七:「那就先多謝你了。」

段南七說過這些話，又和都院扯了一會兒皮，才掛斷電話，跑回床上，窩在戚燼懷裡睡覺去了。

都院果然言而有信，三天之後，他沒來電話，還是直接帶人上門，給慢慢辦理入學手續。

慢慢全程都很乖巧聽話，也不鬧人，但段南七卻從她的小眼神里看得出來，她是高興的，她終於可以全方位接觸外面的世界，認識的朋友，而不是像遊戲裡那樣，小小年紀就不在人世，什麼都不懂。

那幼兒園距離段南七家小區不遠，坐公交車三站地就到了，而且學校每天有校車接送，早上八點到下午三天，中午有午飯，老師會安排孩子們午睡，據都院說，學校里的老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精英人才，對孩子們很有耐心，不會發生虐待兒童的事情，讓他放心。

段南七當然放心不了，只要孩子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怎麼也放心不了。

不過好在有都院作保，學校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當然了，這學校還是公立的，以後上完幼兒園，就有可以直升的小學，而不是像很多學校那樣，沒有學區房，就不讓上學，這一點倒是挺好。

學校工作人員走後，段南七和戚燼還有慢慢這一家三口頭靠著頭，看手裡的入學申請表，還有其他東西，有些不可置信，齊聲自言自語:「我不是在做夢吧？」

然後又繼續自言自語的回答:「不是，確實不是在做夢。」

三個人說完這句話，都愣了一下，然後三三兩兩倒在沙發上，哈哈笑起來。

確實不是在做夢，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確實不是在做夢。

慢慢去上學那天，段南七跟個悵然若失的老父親一樣，將她送到學校里，然後憑欄自倚，眼淚汪汪，路過的家長都好奇的看他兩眼，然後善意的笑著，從他身邊走過。

段南七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孩子都去幼兒園了，他這個當爸爸的，就不能哭上兩下子嗎？這是什麼道理？

戚燼站在他身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一點也沒像段南七嫁女兒一樣，流露出半分不舍，段南七覺得他對待感情方面，似乎都沒有太大波瀾，除了對自己之外，對自身之外的其他人，他都儘量保持不遠不近的關係和距離。

他紅著眼眶，和戚燼坐在幼兒園不遠處的咖啡廳里，靠窗的位置，回頭可以一眼看見慢慢的幼兒園。

他很好奇的看著戚燼，想了想，還是道:「你不難受嗎？慢慢上幼兒園去了，不能每天陪著我們了。」

戚燼詫異，問段南七:「為什麼要難過？她是去上幼兒園了，又不是不見了，為什麼要難過？」

段南七聽了他的話，一愣，之後低下頭開始自我反思。

是啊，孩子只是去上幼兒園了，又不是不見了，他為什麼要難過？

額，這大概就是人類的情感？好奇怪。

不對啊，我不是在問他嗎？

段南七抬頭，看著一臉壞笑的戚燼，開口假意呵斥:「你好壞啊，差點就被你糊弄過去了，其實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對我之外的任何事物，都是平平淡淡的？」

戚燼想了想，道:「除了你，在這世界上，我不想有任何牽扯，不然總有一天，很多東西失去了，會很難過，而且，找你已經廢掉了我大半的生命，其他人十是好是壞，我真的並不那麼在乎，有時候其實我也挺奇怪，人生活在這世界上，為什麼要和周圍的人有各種各樣的管關係，產生莫名其妙的羈絆，實在想不通，有時候還腦子疼，就不想了，管他去了，畢竟在這世界上，我有你就夠了，其他人，和我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