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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婚（第1页）

刚走到村口的小卖部，许父一眼看到背着包的许珍珍，他冲过来指着许珍珍的鼻子：你这是想死到哪里去？是不是老子还没把你打好？赶紧滚回去，再跑试试，老子打断你的脚。小卖部里的人看不过去劝道：你怎么这样呢？女子大了也要面子的，说说她还是可以，不能骂她。

在村里人的劝说下，许珍珍和许父一起又回到家里。一进门许父就破口大骂：你妈的臭逼，胆子还真不小哩，跟你说，你不要再想着去读个屁的书，给老子安分的待着，明天去镇上早点铺子里帮忙。许珍珍气愤不已：你怎么老是开口要骂妈妈，她跟着你又没过一天好日子，活活被你打死了都不得安宁…

许父冲过来扬手一耳光：还敢跟老子顶嘴了哩？怕老子打不死你么？你再翻邪（不服管教的意思）老子打烂你的脸让你哪里都去不了，赶紧跟老子去煮饭。吃过午饭，许父逼着许珍珍拿出身上仅有的十多块钱，又把她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藏进他的睡房锁好后转身出去了。

吃过晚饭，许珍珍收拾好碗筷，许父照例又出去了，出门前他还不忘检查睡房门上的锁。许珍珍走去小厢房，抚摸着妈妈的遗像眼泪直流：妈妈，我真的很想去读书，我不想我以后过的和你一样，你要是还在多好啊，妈妈…

山区的冬天格外冷，许珍珍把自己的棉衣盖在被子上，这样会暖和一些，被父亲抽了两记耳光的脸还肿胀着，摸摸着都疼。叹一口气，许珍珍想起来学校，想起了各科老师讲的课，她默默的在心里回忆着内容。

不知道是夜里几点钟，许珍珍被门外大力的拍门声惊醒，她边应声边摸索着穿衣，到了大门口她也不敢开门问道：谁啊？

门外人急切的说：我是你昌建叔，你赶紧去诊所看一下你爸。

许珍珍吓得一哆嗦赶紧开门：我爸怎么了？

许昌建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离村子不远的省道边有个小诊所，诊所边上有个房门边挂着村委会的牌子。村里人小病小伤都是在诊所就医。许昌建是许父的堂弟，他陪着许珍珍到了诊所，深更半夜的诊所里人声嘈杂，许珍珍进入诊所，看到了头上绑着纱布的许父，她诧异的看着许父，不敢问生了什么事。

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愤怒的指着许父骂到：你个狗日的，你是畜牲吗？老子没打死你是你运气好…

边上有人一直拉着暴跳如雷的年轻人，嘴里说着：别打了，书记和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了。

不多会，村支书和派出所的民警来了，把许父和年轻人还有其他人都请到隔壁村委会办公室，但是没让许珍珍去。许珍珍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她可以肯定是父亲做了不光彩的事，不然被打成这样还能一声不吭，铁定理亏了。

坐在诊所里，房子隔音不好，许珍珍能大概听到隔壁的争吵声，应该是许父晚上去找年轻人的母亲，正好被年轻人回家撞到，于是愤怒的年轻人抡起拳头就把许父打的鼻青脸肿，眉骨被打的裂开一道口子，流了一脸的血。许父不敢还手，幸好是冬天穿着棉袄戴着棉帽，还有闻讯过来的邻居拉开打红了眼的年轻人，不然许父会被打的更惨。

许珍珍涨红着脸，觉得自己被父亲打了的脸更疼了，她抚摸着脸坐在诊所的凳子上，羞愧的无地自容。她很想马上就跑到很远很远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

和父亲一起回到家，许珍珍问父亲需不需要她去倒些热水给他擦把脸，许父骂到：擦什么擦？你是瞎了眼吗？老子伤的这么狠，还能碰么？

许珍珍本来心有怨气，回嘴道：你不洗就算了，天天骂这个骂那个，又不是我让你挨打的。

许父冲过来又想动手打许珍珍，刚一抬手呲牙咧嘴的又放下，被那年轻人打的浑身胀痛导致他抬手都困难了。许父骂道：就是你这个讨债鬼害的老子，人家才不愿意跟老子的。她说你这么大了不出去攒钱，还要老子供你读书，家都被你读穷了，许父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回房睡觉去波儿了。

许珍珍默默的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她轻轻的走到堂屋，摸黑走向小厢房，把妈妈的遗像抱在怀里流泪说：妈妈，我要走了，这个家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去找舅舅他们帮我，我要去读书，不然我这辈子有可能和您一样的了。

天还没亮，许珍珍不敢走村里的宽道，怕有人看到她，她熟悉地形，选择沿着山脚小路穿过隔壁村子后向舅舅家走去，唯一的几件换洗衣服都被父亲收在房里，身上没有一分钱，她选择找舅舅们帮她。

舅舅还没起床，家姆（外婆）看到外孙女大清早出现在家门口很是惊喜：珍儿，你不是在地区上学么，怎么来了啊，快进来。等许珍珍走近了看到她青紫的脸颊，老人很是吃惊：珍儿你脸怎么了啊？许珍珍没吭声，老人家不干了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波儿啊，你快起来哦，这是哪个畜牲打了珍儿啊，作孽脸皮全部都打绿了哦。

老人的喊声惊醒了家里所有的人，舅舅舅妈和打工回家过年的表哥表妹们6续的穿衣起来了。他们都围过来看着许珍珍的青紫的脸颊愤怒不已，在听到事情的全部后，许珍珍的外婆气的骂：那个遭雷打的，怎么雷还没打死他啊，活着害人啊。

舅舅邓清波铁青着脸对他两个嚷着要去打许父的儿子说：上人打下人派出所都不管，你们去打他，派出所要管的。

舅妈说：是的，他都被别人打了个半死了，也算是遭了报应。我们先吃早饭，再商量其他的事。

许珍珍的父亲还是有些怕岳母家里的几个舅子的，以前他打骂妻子，只要是让舅子们知道了，跑不了一顿揍。他自己家的兄弟们知道他德行差，也从不插手帮他。在他挨打时都装不知道。所以许珍珍不怕父亲敢到舅舅家找她。

舅妈还是很不错的，知道珍珍还想去读书，私下背着许珍珍和丈夫还有两个儿子商量：珍儿会读书成绩也很好，以后铁定有出头的日子，不让她读完就真是可惜了。她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送她去读书，费用我们帮她出，等她以后出头赚了钱再还给我们。

两位表哥表示同意，大表哥还笑着说：说不定以后她达了我们还能沾光呢。

邓清波心里很感激妻子，说实话，要不是妻子主动提出由他们负担以后珍珍读书的费用，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和她说这事。尽管他心里也想帮外甥女。

一家人很快达成共识，两位表哥率先分别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许珍珍，许珍珍不肯要，舅妈开口了：珍儿，我们一大家里就数你会读书，你只管努力去读，费用我们先借给你，等你以后出人头地了还给我们就是。大表哥笑着说：就是哩，你以后财了要加倍还我。

吃过午饭，舅妈拿出一件新棉袄，一件毛衣，两双袜子，还有两条秋裤说：棉袄是你表哥他们买给我过年的，我嫌弃太花了。穿着不像，送给你，这些衣服你不要嫌弃先将就穿着。小表哥笑着说：我贡献一个手提包。

收拾好衣物，舅舅他们不放心，怕许父会堵在长途汽车阻止许珍珍去学校，要两位表哥把许珍珍送到长途汽车站，大表哥说他会把许珍珍送到学校门口。临出时，许珍珍去厨房和外婆道别，外婆拉着许珍珍的手，边使眼神边嘱咐她努力读书边往她口袋里塞什么，

不出舅舅所料，许父还真的躲在长途汽车站附近，当他看到许珍珍穿着新棉袄和旁边提着手提包的两个小伙子时，他缩了缩脖子，把棉帽往下拉了拉，感觉被打的眉骨更痛了。明白了许珍珍找了舅子们撑腰。他敢打敢骂许珍珍，可不敢惹舅子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