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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还没有一个小孩子看得清楚。”

“我记得没错的话，王大妹子当年也差点被家里人卖掉过，当年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求你奶奶别卖掉你，你奶奶心软才留下了你，怎么到了你这，反倒一点也不心疼你孙女了，真是没人性！”

王老太被人揭了老底，又羞又恼，突然爆发道：“你们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今天来买孩子的又不止我一家，有本事，你们也好吃好喝供着女儿，以后成亲再贴一副好嫁妆！”

周围的人也心虚，一时不说话了。

王老太见儿子的表情很坚决，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拿捏儿子了，这个时候，也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就板着脸道：“你这个不孝子，你虽然不顾娘的死活，但是娘却不能让你背上谋杀亲娘的名声。行，你要能马上拿出人牙子给的那个数，我就同意不卖英子。但是，可不是从家里现在有的东西里拿。”

老太太心想，她儿子所有的家当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眼下这个各家勒紧裤腰带的时节，他能到哪里去找钱和粮食来，拿不出来，孩子还是得卖。

谁料，赵来福却说：“我先跟家全哥家里借一点，钱他们家也没有多少，就那粮食来代替吧。其实娘，昨晚人家拿给咱们的十斤谷子，就已经超过一百文了。”

“昨天那个分明是他们的谢礼，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借来你就去借啊，一百文，可以卖十斤精米了，再加上五斤小米，你去借啊。”

“娘，一百文，现在哪里买得到十斤精米，就是高粱米，也得二十文一斤呢。”

“那我不管，就要按平常时节算，本来卖了英子，这钱也是打算存下来，等到米价降下来再买的。”

“娘，您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样，我说的句句在理好吧，你自己非要养着这丫头，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赵来福苦恼，十斤粮食啊，在眼下这个情况，谁家都不能很轻松得拿出来。他怕好兄弟就是想帮他，都帮不上。

这时，杨家全走上前来，道：“来福哥，你别担心，十斤精米，五斤小米，我们家拿得出来，先给你解燃眉之急。王大婶，那你先起来吧，先家去，我待会儿就给你送来。”

“我就等在这里，你去拿过来给我，免得你耍赖，也让大家做个见证。”

杨家全无法，只得点头同意。

这时，那几个人贩子见这孩子是买不了了，就跳上马车准备离开。

然后，刘小娥的娘，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被卖了的妇人都开始哭着追着马车跑，马车里，孩子们也开始哭，有几个舍不得家人的，在车窗处探出脑袋，哭得涕泪横流，双手朝着亲人的方向挥舞着，就好像溺水之人希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是，却无济于事。

一时间，惨绝人寰。

有几个妇人真的追上了马车，马车被迫停下，坐在马车后缘的人牙子不耐烦地挥舞着鞭子抽了靠近的几人一下，恶狠狠地威胁道：“滚远点，要不然就把你们的孩子卖到窑子里去！”

有一个机灵的妇人不去追车，而是跑过来跪到杨家全面前，哭求道：“杨大哥，你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米粮，也借我一点救救孩子吧！”

杨家全犯了难，这要是救一个，那其他的呢，不救也不行吧？

杨春泥觉得自己还算性情冷淡，但是也受不了这种场面，心中酸涩，拉了拉她爹的衣角。

杨家全弯下腰，就听得女儿在他耳边道：“爹，救救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