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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让动作变得缓慢。

宁归手掌里出现一道银色的微光，那是一把轻薄锋利的刃，龙床君有时也会看到，她偶尔从袖子里拿出来的，虽然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收藏着的，但无疑这把刀不在顾相离的意料之中。

她握着那把刀，在眼前开始有微微黑暗的时候，用力的划开顾相离拽着她的手，瞬息之间便冲破水面，窒息感散去，但宁归依然平静的眼里却开始有兴奋的光闪烁。

下一刻，溺毙的池水重新蜂拥而上，顾相离似乎并不是想一下子就将她溺死，待她呼吸了一口空气之后，便再次将宁归拽入水底，拖入死亡的深渊。

和从前的那些人不一样，顾相离似乎比她更加肆意，生命对于他而言只是游戏，如同第一眼看见的那样，前一刻血染白裳，下一刻便能温声笑语，如此血腥而又温柔，谈笑间将人置入死地，龙床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现在能看得出，顾相离一开始就将这一切肆意玩弄，包括太玄的女皇，他眼中没有身份，这一切都是他的游戏。

只是他这场游戏中刚好碰上了宁归而已。

沉入水中之后，若是常人，恐怕连睁开眼睛都觉得难受，但宁归却浮起微笑，好似没有分毫影响，手中刀刃刺向顾相离的胸膛。

毫无意外她握着刀的手被抓住，然后下一刻，她便眼都不眨的用另一只手将靠近顾相离的刀刃向着他胸膛按下，红色的血从刀刃接近皮肤的地方晕开，不只是顾相离的，还有她自己的，但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眼中逐渐变得兴奋而不可抑制。

这是属于宁归无法压抑的本能，她如此热爱死亡，因为时光能将她的收藏品永久的保存下美丽，多么夺目。

按在刀刃上的手再度用力，原本干净的池水从顾相离胸膛处弥漫出浑浊的红来，一点点侵染晕开，直到水面变得一片模糊。

她手上的

伤口似乎只能让她更加兴奋，而非恐惧。

那刀是刻在顾相离左胸位置的，若是宁归的力气再大些，便能刺破心脏，给与致命，然而龙床并不知道宁归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自家宿主若要杀人，绝对不会出什么误差，就如同他也看不懂顾相离一样。

血液大概真的能让人变得兴奋起来吧，即便是自己的，宁归那一刀刻在他胸膛上之后，他反而松开了抓着宁归的手，从温热浑浊的池子里浮出身形，眼中越发温润。

他舔了舔唇边的水滴，带着血的腥甜味，让人如此沉醉。

“真是让人迷醉的美味。”

顾相离温和的声音满是赞叹，看着宁归淡定的从水中浮出来，再划着水游到池壁边上，最后攀着池壁看他，他犹如看到了什么美丽的东西一般，兴致高昂。

宁归没有说话，但黑暗中的幽暗和兴奋犹胜过他。

“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顾相离伸手抚过自己胸膛的血迹，满目笑意。

“若你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什么都可以，若你输了……”

他突然开始低低的笑了起来。

“若你输了，便永远留下来陪我吧。”

“这深宫之中着实寂寞，若是有人陪也是好的。”

他虽然是这样说着，但龙床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立，那个‘陪’字硬生生显现出几分血腥来。

他敢肯定，顾相离口中的‘留下来’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希望宿主留下来陪他，而是更像他家宿主口中的那种含义，比如，宁归说的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这是宁归兴奋的时候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