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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指尖還沒有觸碰到他的額頭，路法斯·阿珈爾就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他大半張臉埋在結實的臂彎，只露出了一雙深邃狹長的眸子。

他淺藍色的眼瞳里倒映著她的影子，淺薄的耳鰭抖動，是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但比他的容貌更讓6呦呦震撼的，是他無比委屈的眼神。

野魚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眼尾不斷往下掉小珍珠，傷心死了。

6呦呦：「……？？？」

第67章陰鷙人魚飼養指南1o

「阿珈爾？」

6呦呦被面前人魚的眼淚砸的措手不及。

她看著海妖脆弱美麗的面龐，記憶卻回到了那個暴雨滂沱的雨夜。

漆黑潮濕的船艙中，海妖從身後掐著她的腰，拎布娃娃一樣將她嵌在他堅硬寬闊的胸膛上。

視線漸漸變得朦朧，6呦呦的呼吸有些紊亂。

溫熱的海水升騰起氤氳的水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草莓香。

那是熟透了清甜滋味，帶著一點點甜甜的酸，一瞬間就酥到了骨子裡。

「阿珈爾……」

6呦呦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對勁，她耳邊嗡嗡的，好像忽然之間什麼都聽不見了，但身體卻很熱，喉間乾澀，很想找一個冰冰涼涼的物體貼一貼。

視線落在海妖那條還帶著血線、光禿禿的尾巴上，6呦呦仿佛忘了自己剛剛對它的嫌棄，只覺得那條鱗片斑駁的尾巴簡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東西。

「?é?a??？（我的尾巴是不是很漂亮？）」

路法斯·阿珈爾悅耳的聲音嘶啞，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蠱惑意味。

他緩緩的搖擺泛著珍珠光澤的尾鰭，緩緩誘導6呦呦坐到他的尾巴上。

卑劣的海妖沒再採取示弱然後勾.引小食物的策略，而是張開了淡色的唇，輕輕吟唱著低沉的、漫長的歌謠。

「йЖ、ц??——」

雪亞納海的人魚們，每到陽光溫暖、污染最少的春花季都會偷偷躲在海藻叢或者珊瑚叢中哼唱的一歌。

語調和用來製造海浪、引起人類恐慌的人魚之歌完全不同。

尾音黏糊糊的，語氣也很肉麻，是路法斯·阿珈爾以前最討厭的一歌。

第一次聽見這歌的時候，他還是一條很小的人魚，整天東躲西藏，在珊瑚礁中找吃的。

偶爾會看見和他模樣肖似的怪物一個壓著另一個，尾巴不停聳動，比在深淵裡糾纏的海蛇們更醜陋。

路法斯·阿珈爾一度覺得他們很噁心。

但現在，他卻想做和那些噁心的怪物一樣的事。

「?a?ш??b??。」

猩紅的舌尖上跳動著陌生青澀的字眼，路法斯·阿珈爾並不知道這歌的意思是什麼，但他不止一次碰到同族用這歌蠱惑人類跳入他們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