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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本“斗病日志”
是她刚刚入院的时候,看见邻床的病人做类似的记录时跟着写的。如今,那一位交给她许多道理的大姐已经葬入黄土了,可是,她说过的话,传递出来的勇气和对生活的执著态度却深深地留在季娟的脑海里。
季娟慢慢地翻看,思绪随着本子上的记录而涌动。
记得才入院的时候,季娟完全是因为扛不住儿子的要求,才以“死马当作活马医”
的无奈消极心态来医院治疗,到现在的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着,其中不乏医疗的效用,更多的来自儿子和表弟的关心、医护人员的鼓励和病友们的相互支持。
季娟似乎听到一点儿熟悉的笑语声,往窗户下一望,果然看到季覃和吴澄两人正说说笑笑地过来。
季娟合上记录本,想了想,又重新收入行李中,然后开了门,脸现笑意地等着他们进来。
过去的几十年过得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糊里糊涂,从现在开始要好好地,认认真真地活。
房门口传来脚步和话语声,随即,季覃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出现在门口,看见季娟就眼睛一亮,欢快地喊:“妈妈!”
然后紧走两步,将花捧到季娟面前,扬起脸笑着说:“妈妈,咱们出院了!祝愿妈妈以后都像这花儿一样健康又美丽!”
季娟接过花,鼻子微酸,点了点头。
吴澄随后也走过来,笑了笑说:“表姐,你的行李都在这里了?没有忘记什么吧?”
季娟说:“没有,都在这里。走吧。”
一路走,一路都是认识的医生护士以及病友们打招呼:“季大姐,这是要出院了?恭喜啊。”
回到新家,明亮宽敞的客厅垂挂着绿枝粉花的丝绒窗帘,家具摆设简洁而不失舒适。季覃拉着妈妈的胳膊往走廊处走,说:“妈妈,来看你的房间。”
坐北朝南的房间面积很大,还有一个小露台,摆着一张圆形的小茶几和一把藤椅,顺着墙角摆着一溜儿花盆,盆里种着的植物季娟叫不上名来,绿叶招展,生机蓬勃。
季覃笑嘻嘻地推着季娟坐到藤椅上,说:“妈妈以后就在这里晒太阳,打打毛线,累了就起来给花儿浇浇水,活动一下筋骨。”
季娟靠在藤椅上坐了一会儿,椅子上垫着厚厚的棉垫子,还有一个很大很鲜艳的靠垫可以垫着腰,在这里晒太阳打毛线还真是不错。
季娟紧紧地拉着季覃的手,看不够一般凝视着他神采飞扬的脸,慈爱地说:“好,妈妈给覃覃打毛衣,覃覃想要什么样式的?”
季覃笑着把妈妈往回拉,说:“不用了,打毛衣太费劲儿了。妈妈你的病才好,不能劳神,再说,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街上什么都买得到,上海的羊毛衫又是有名的,不像以前,街上都没什么东西卖,想穿个好的就要自己做。来,妈妈,你看,墙面的乳胶漆的颜色,还有窗帘的颜色喜欢吗?我挑的。”
墙面是淡淡的天蓝色,蓝得似乎和窗外的蓝天白云融为一体,窗帘则是浅黄色基调,上面有镂空的白兰花做点缀,颜色温暖而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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