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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鸣舟下意识想否认，刚说了个我字，否认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陈九明迫不及待地说：“你喜欢他就早说嘛，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抢你喜欢的人啊。”

贺鸣舟的大脑向来是冷静的，理智的，条理清晰的，然而在这初冬的晚上，因为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这句话，理智的大脑忽然生出层层铁锈，变得混乱无序，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没等他整理好自己烦杂思绪，侧后方玻璃门被倏然推开，许知暮走出来，站在门口疑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烤鱼上来好一会儿了。”

陈九明早就饥肠辘辘，刚刚还有点求偶春心撑着他，现在既然对方是好兄弟喜欢的人，陈九明自认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一个才见了两面的男生当然比不过十几年的兄弟，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能有，他就想去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现在就去吃。”

陈九明说。

陈九明回到了烤鱼店大堂里，埋头大快朵颐，他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有分寸感的男生，朋友妻不可欺，既然知道了好兄弟喜欢许知暮，也承诺了不和兄弟抢人，就没再对许知暮家多献一点殷勤。

贺鸣舟的话不多，许知暮也不多，不过还有个外向的于莫在，和陈九明聊着各自大学的趣事，这顿饭的气氛和普通的男大聚餐一样，热热闹闹的。

只是许知暮埋头吃饭时，总感觉旁边有道眸光瞥过来，他疑惑的侧过头，贺鸣舟却又猛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吃过晚饭，许知暮和于莫便直接回学校，贺鸣舟和陈九明没有回去。

见许知暮和于莫走远，注意不到他们这里，陈九明抬手，拍了拍贺鸣舟的肩膀，问出饭前没来得及问出的话：“贺狗，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要不是我看出你喜欢人家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我她娘的初恋二恋三恋可都告诉你了啊。”

贺鸣舟反驳掉陈九明的话，“没想不告诉你。”

“没想不告诉我？你喜欢人家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吧，那你以前打电话你怎么不说。”

陈九明质问道。

贺鸣舟望着许知暮消失的方向，拧起眉头道：“我要想想。”

陈九明满脸问号：“你想什么。”

贺鸣舟提醒自己要冷静理智地思考：“想许知暮。”

“草。”

陈九明怒了，他觉得自己被灌了满肚子狗粮，他震惊地望着贺鸣舟：“你踏马和他分开才五分钟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情圣呢，五分钟你就忍不了了吗？”

贺鸣舟现在满脑子都是许知暮，而现在的许知暮让他向来很够用的脑袋，完全不够用，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回答陈九明的话，他道：“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说完，贺鸣舟也不管陈九明了，他也管不了陈九明了，他将黑色羽绒服自带的帽子盖在头上，双手插兜，尽可能地摒弃掉外界的干扰，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好好地思索了起来。

陈九明：“……”

草。

陈九明冲着他背影喊：“你想什么啊，不舍得你就追上去啊。”

贺鸣舟没有喜欢过人，但他不是傻子，作为一个比普通人要聪明的成年男性，他知道喜欢是怎么一回事。

被对方的外貌或者性格吸引，面对对方的时候，产生一些面对其他人，不会有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他面对许知暮的时候，会产生面对其他人不会有的反应吗？

这个问题刚刚出现在脑海里，贺鸣舟就在心里回答了一个会。

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不会对方一出现就觉得很愉悦，不会下意识地想照顾人家，不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趣，更不会，贺鸣舟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鬼屋里，许知暮猛地凑近自己的时，他仓促而急切的生理反应。

他是一个成年健康的男性，过去的好些年，虽然有正常的欲望，但是从来没有对现实中的人，因为一个凑近的姿势，就生出那么强烈生理反应。

只有许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