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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沈和致径直去了周氏房内，他与周氏鲜少同屋，这么多年来久而久之，便分了房屋。

他气过了头，没了敲门的注意，径直推门进去，却见沈和致与那江梦怡也都在。

三人在物种靠的靠坐的坐站的站，谁都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

在瞧见自己进门时，面上皆闪过一抹愕然。

沈和致最先反应过来，道：“爹，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周氏与江梦怡微微垂头，都不说话。

沈良才瞧了瞧他们，见他们眼中污浊，并不清明干净，他冷哼一声，道：“这般完了，你们三人聚集在此处，商量什么？”

沈和致道：“爹这是什么意思？”

沈良才却不回答，他往前迈步而去，扬起手又打了沈和致一巴掌。

后者不敢反抗，往后踉跄几步，却是更为愤怒了，恨声道：“爹一进门不言不语，竟是想打就打，我不明白！”

沈良才冷笑：“你还好意思说！你对江念欢做了什么？她可是你官府里头登记在册的妻子！”

又看了眼江梦怡，“为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你简直礼义廉耻也不要了！这个时辰你们三个聚在此处，是又想出什么奸计去谋害她？”

周氏皱眉，心下的火也冒了出来，本就因白日里的事被气得不轻，她怒道：“嫁给你这么多年，何曾见你为我出过头！这会儿倒是要为了江念欢那小蹄子，对儿子又打又骂！”

沈良才被质问得愣住，久久不知说什么，却只觉得胸口似乎闷了一团气，郁结于心无法消散的窒息感。

他略显得苍白的面容上青一阵白一阵，看在眼中极为不正常。

昏黄的烛光再那么一照耀，更显得他面色诡谲，晦暗不明，小小的瞳孔中似有什么在翻滚。

然房内的另外三人却并没发觉他的异常。

那头沈和致还捂住红肿的脸，愤恨道：

“你就一套礼义廉耻，瞧瞧你，这么多年来清正廉洁，与朝中官员这般疏离，导致臣权无法集中，伯府每况愈下，你却只关注水患治理！”

“拯救那些百姓又有何用，给你带来了什么，银子，还是权势，只给了陛下一点点掏空伯府的机会！”

沈和致怒不可遏，口不择言，多年来头一次顶撞沈良才。

“你......你！”

沈良才指着他，身子气得发抖，“这么多年，我教导你的东西，你竟是没有一个记得住！拯救百姓，怎能是为了钱权，你......”

他多年来呕心沥血，但行好事从未问过理由，却听自己的儿子这般质问，只觉心头的那一股郁结的气，瞬时喷了出来。

“呕——”

沈良才大呕一声，从口中喷涌了鲜血出来，鲜血顷刻间洒在地面，也将他胸前的衣裳染得鲜红一片。

看在眼中触目惊心，烛光一照，似乎还能瞧见温热鲜血上，隐隐冒出来的热气。

房内三人皆是惊惧的站起身来，担忧至极地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将沈良才就要栽倒在地的身子扶起来。

“侯爷，侯爷！”

周氏眉头紧皱，双眼瞳孔紧缩，眼尾一下子就红了，这么多年即便夫妻情分再消散得一干二净，可这世道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丈夫。

沈和致脸色发白，对旁边被吓傻了的江梦怡怒道：“愣着做什么，去叫大夫！”

江梦怡回过神来，夺门而出。

一时间，伯府内灯火通明，鸡飞狗跳，院子里头的家仆门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