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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树偏头看去,现宁念明的鼻孔里一片白。
撕碎的纸巾,堵牢在其中。
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堂哥从进门以来一直用嘴巴呼吸、声音还十分异常的原因。
“加湿器里的东西有问题……”
宁念明出口是特有的鼻音。
得益于敏锐的嗅觉,刚进面诊室时,他就觉察出吊诡的香味。
多呼吸了几下,他竟然觉得浑身松弛,仿佛飘荡在空中,脑袋也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无法思考。
他有一次去拔智齿,医生给他上了笑气一种牙科常用的麻醉剂就是类似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宁念明恍然大悟,为什么像玉小霜那样,只是抱着“来看看”
的想法的面试者,最终没有一人能原封不动地走出医院。
这种味道,即使不是什么麻醉类药物,也一定不对劲!
再配合上房间内催眠一般的哒哒时钟声……
宁念明很快寻到了香味源头。
它裹着湿润绵密的水汽,从桌上的加湿器中传来。
没有人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加湿器起疑,就像没有人会预料到进入这家整容医院后,一切就已经脱离了控制。
若不是自己悄悄封住鼻子,迟早要晕乎着在整容贷协议上签字!
宁念明汗都下来了,不管不顾地摸索着起身,就要往门口逃。
“给我按住他!”
宁嘉树突然对医生话,同时他握紧了宁念明的胳膊,吃力地将他的食指掰开,蘸上印泥就要往协议上按,“今天说什么也要签下这一单!”
宁念明旋即被死死地钉在沙上,手指快被宁嘉树掰折了,指尖因为失血开始泛白,和朱砂红的印泥形成了惨烈对比。
饶是如此,宁嘉树还是未能得手,他冷笑着,一语双关:“堂哥,你骨头还挺硬。”
“小树,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宁念明拼死抵抗,说话呼哧带喘。
“你问我?”
宁嘉树手上愈使力,“不如问问你自己。”
他觉得委屈,甚至还有愤怒:“同样是宁家人,为什么我们俩不一样?”
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大房子住着,吃穿不愁,想开花店就开花店,想吆五喝六就吆五喝六。
为什么有人就偏偏要去工厂打螺丝、拣快递,想换种活法,去学习去改变,到头来竟然现,就连学习这么简单的事,自己竟然都搞不定。
不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是困难的事根本不会给他机会,他只能放弃。
宁嘉树:“堂哥你有过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吗?没有钱,没有人脉,没有机会,什么都没有。上学出来没有,出去工作没有,拣快递没有,在花店也没有,这辈子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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